重返黑土地(二)
美丽迷人的黑河(2)
黑河的夜晚也是非常迷人的。当晚,原上海知青、现黑河市政协副主席张强富特地来看望我们,并邀我们一起至黑龙江边游览。原本,旅行社准备安排我们乘坐游船夜游黑龙江,但若待我们吃完饭再赶到江边的话,已经赶不上最后一班的游船。好在大家觉得黑龙江夜景再怎么样也是肯定比不过黄浦江的,不去也就罢了。
于是,匆匆用过餐后,我们便在张强富的陪同下来到江边,并沿着江堤悠闲地观景散步。8月中旬黑河的夜晚,已有几分凉意,习习凉风之下分明有几分清风扑面的舒畅之感。此时,夜幕虽已降临,但江边却是游人如织,欢声如潮。尤其是江边广场上,不少兴致勃勃的人们裹着清风,和着优美的音乐节拍,酣畅地翩翩起舞。一簇簇欢乐的人群和一阵阵欢快的歌声,俨然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,这倒让我们这些平日里大都是“两点一线”的上班族大开眼界。
江对岸的俄罗斯远东城市布拉戈维申斯克,此刻显得格外宁静,除了江边一排宛若珠链的灯光外,整个城市似乎笼罩在黑沉沉的夜幕之中,它没有黑河那种璀璨的灯光,没有黑河江边劲歌曼舞的场景,没有黑河的繁华和喧闹,这是两国文化的差异,还是经济发展水平的高低,或是其他原因所致?似乎一下子很难对此作出准确的界定。很多三十年以前到过黑河、如今再次来到这里的人们,都会发出同一种感慨,那就是:以前的夜晚我们这边的黑河是一片漆黑,对岸却是一片灯火辉煌,如今则是迥然不同。
黑河毕竟是个小城市,它的夜晚绝无上海那种大城市中大量的人流和车流,也无那种令人讨厌的喧嚣和嘈杂,更无太多光怪陆离、刺眼的霓虹灯等灯光污染的袭扰,整座城市显得格外清净和安谧。但是大城市的灯光工程也正在开始影响着这座北国边陲小城,一些建筑也有了大城市灯光景观的雏形,但愿灯光工程只是给黑河的夜晚带来亮色和美感,而不要给这座清新美丽的城市带来上海人叫苦不迭的光污染。
黑河的边境贸易很发达,城市中除了有俄罗斯商品街之外,还有不少销售俄罗斯商品的商店(这类经营俄罗斯商品的商店基本上是中国人所开)。尽管是夜晚,但黑河仍有不少俄罗斯商品店依旧是灯火辉煌。在此地选购一些俄罗斯商品日后送人,也许是许多到黑河的旅客的一种规定动作。于是,我们来到了一些正在热情揽客的那种商店。为了防止我们那些外来客被商家狠狠地“恶宰”,张强富决计陪我们一同前往。
虽然,俄罗斯的轻工业并不发达,但他们的望远镜、套娃、皮毛制品、金属项链等商品还是非常吸引中国的游客。不过,那些俄罗斯商品店的“宰人”本领,倒也让我们很好领教了一番。那些开价260元的红色金属项链,经张强富为我们与店主的砍价,付给60元完全可以拿走。还真想不到,在静谧安宁的黑河夜色中,竟然还如此涌动着这种似乎见怪不怪的浊流。
黑河的夜印象深刻,黑河清晨的美景更是无法忘却。夏天的黑河,天亮得很早,五点一过,已是一片阳光灿烂。一心想白天观赏一下黑龙江美景的本人,自然起了个大早。于是便与同住的洪正林一起来到了江边。昨晚被夜幕笼罩的江畔,此刻露出了风景秀丽的真面目。静静流淌的黑龙江,在阳光和蓝天白云的衬托下,显得分外妩媚。此时,呼吸着纯净的空气,信步于江畔鲜花盛开的黑龙江公园,不仅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,同时也有一种极好精神享受带来的愉悦。
建于黑龙江岸边的黑龙江公园北依江水,与俄罗斯阿穆尔州首府布拉戈维申斯克市隔江相望,南沿城区的王肃大街,以黑河市区众多的建筑群为背景,全长3100米,东宽西窄,最宽处200米,最窄处40米,整个地段呈带状,总面积42.5公顷。整个公园划分为三大主题园区,自西向东依次为:历史文化园区、中西文化园区、科技文化园区。
虽然不可能逛遍整座公园,但是只要沿江走上一会儿,便会有一种被江边秀丽祥和景象陶醉的感觉。王肃大街漂亮的现代化建筑、干净整洁的林荫大道、绿草茵茵百花争艳的街头绿地、迎着阳光忙碌地为公园绿化保洁的员工、喜气洋洋晨练的人们、中流击水畅游黑龙江的晨泳者……构成了边陲小城清晨的一道亮丽风景线。
早餐时,正在宾馆用餐的我们,突然被一阵爆竹和鞭炮声惊扰,诧异间豁然明白,原来是有人正在办喜事。喜气洋洋迎宾的新郎新娘和鱼贯而入的宾客,倒也让我们这些上海人有了一个新的见识:原来那儿的人家婚宴是在晨间举办的。尽管以前在黑龙江的农村呆过一段时间,却从未见过晨间举办婚礼的情景。待问过知情者才得知:这只是当地的一种习俗,其理由竟然是头婚应该在晨间举办婚礼,午间办婚礼者则为二婚,闻此言顿觉按此逻辑,上海的婚礼该算怎么回事?不过,当我们瞥见那些刚起床不久的宾客,面对满满一桌丰盛酒席中的大鱼大肉时,我是怎么也弄不明白他们有何胃口将其吞入囊中。
离开宾馆,我们踏上前往逊克的旅途。当车子经过黑河世纪广场时,司机孙师傅介绍说,那是黑河的标志性建筑,中央电视台曾在那里举办过《同一首歌》的演唱会,应该去看一看。于是我们来到了广场,宽阔的广场气势宏伟,广场中央的中华龙雕塑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,黑色圆柱上盘着的一条威武雄壮、冲天长啸的黑龙,肯定不仅仅只是一座图腾,一定有着多种寓意。我想,寓意中除了表现黑龙江、中国龙之外,一定还有中华猛龙已经崛起于世界东方,再也不会如一百多年前那样任人宰割的含义,因为,江对岸就是被屈辱割让给俄国沙皇政府、曾为我国领土的海兰泡,也是闻名世界的江东六十四屯惨案的发生地。
江边的世纪广场是黑龙江公园的一部分,也是当地集会、表演和休闲的场所,广场中的雕塑、小品和音乐喷泉,以及周边漂亮的建筑和葱翠的园林绿化,使人对北国边陲的城市——黑河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,同时也会产生一种对今日黑土地建设蒸蒸日上由衷的感叹。
沿着广场靠江边的石阶拾级而上,便来到了黑龙江的江堤大道,站在江堤大道举目前望,可以清晰地看到俄罗斯布拉戈维申斯克的高楼和电视塔。望右看,可以看到泛着阳光的黑龙江江岔和与之相连、绿树掩映的大黑河岛。大黑河岛如今是黑河主要的中俄边境贸易场所,也是中国的一个重要对外贸易口岸。看到如此热络的中俄边境贸易和街头频繁相遇的俄罗斯人,我们无法想象,就是这片土地,三十多年前却是那样战云密布和剑拔弩张,那样充满仇视、阴谋和杀机!
黑河江边夜景和广场上劲歌曼舞的人群
江对岸的俄罗斯远东城市布拉戈维申斯克(海兰泡)
商店中的俄罗斯商品
原上海知青、现黑河市政协副主席张强富陪同我们购物 黑龙江中的黑河界石 黑龙江江岸
————引自黄山黄河的《黑土地插队生涯》之之五十四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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